有意思，一个中国女老师在西班牙语为官方语言的非洲国家法语学校教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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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标题一样，我在非洲有一段有趣的教学经历。

加入孔子学院一直是我未了的夙愿之一，机缘巧合之下，我成为了非洲小国赤道几内亚的一名教师。 当时，孔子学院还没有进入国内，而赤道几内亚，因为特殊的地缘政治语言等原因，还在主流的视线之外孤独、生态地生长着。

说来话长，但还是长话短说吧：我在赤道几内亚遇到了一所法语学校的校长。 君主制下的全日制初中，直属法国教育部。 师资队伍均为赤道几内亚一流。 直接参加BAC考试，继续申请法国大学深造。 当然，学费也是非常可观的。 学校的学生大多是各国高官或外交官的子女。 从学校占据的黄金海岸位置，禁止在校内拍照的大大标语，到凡尔赛风格的大花园，色彩斑斓的露天操场，甚至小到学校的办公耗材和学生文具法国直邮，都有非洲特色的特权氛围等等。

因此，当这位先生推荐我来学校填补英语教师的空缺时，我感到非常不安。 教育一直是我的兴趣所在。 若能借此机会一窥西欧教育的真面目，研究欧洲教育如何在非洲这片土地上开花结果，一定是一笔宝贵的经验财富。

我在这里越来越纠结了。 没想到当时我所在的中国公司的老板很开明，爽快地批准了我在国外期间的“兼职”。 她的原话是：“没想到你能在非洲这样的地方重操旧业。 ，也是缘分，别再挣扎了。”

不能？ 我在中国的第一份工作是法语老师。 不过这次面对的是一个十岁左右，已经开始觉醒自我意识的洋娃娃。 想着想着，他有些头晕，有些兴奋，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就这样，我成为了一名在以西班牙语为官方语言的非洲国家的法语学校教英语的中国人。

引用法国驻赤道几内亚大使在开幕式上见到我时无奈的话：“女士，vous êtesen Afrique。Vous êtes Francophone。Vous êtes Hispanophone。Vous êtes enseignante de l'Anglais。Et vous êtes Chinoise。Est- ce que vous êtes tombée de l' Univers ?（女士，你在非洲，你说法语和西班牙语，你教英语，你是中国人，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对吧？）”

神奇？

当时我就尝到他话里夹杂着法国式幽默的戏谑意味，有些不愉快，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好在大使最后并没有苛刻，而是热情地让我帮他算生肖，定脸。 这里暂且不赘述。

接下来，让我们言归正传。 想记录下自己在法语学校任教近一年的几帧往事。

01

词条：跌倒要不要帮忙？

入职第一天，吕克校长带我通过了校门口的安检，并向门卫说明了我的人事关系，可能是因为我是第一个跨过这道门槛的亚洲面孔，身材修长，人畜无害，总是装酷 身高将近两米的加纳警卫（大概是觉得他很友善吧）张着大嘴对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大门内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明媚的阳光下，各种肤色的孩子们奔跑嬉戏（吕克说，这里的孩子们来自30多个国家），海风吹动着他们鲜艳的衣裙轻飘飘地飘扬，就像一簇簇跳动的七彩火焰； 大一点的孩子坐在白色大理石石凳上享用小吃； 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正忙着给花坛浇水。 老师们三三两两地端着咖啡在露台上聊天。 当他们看到我时，他们像老朋友一样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一个孩子摔倒了，我本能地想跑过去帮忙，但吕克示意我不要动。 小女孩自己爬了起来，嘴巴瘪瘪的快要哭了，膝盖上还有一块血淋淋的瘀伤。 几个学长立刻围了上来，有的给她擦伤处消毒，有的鼓励她扶着她走到石椅上的那个，还有那个唱歌转移她对疼痛的注意力的。 女孩忘了哭，鼓着腮帮子嚼了一口弟弟喂的巧克力，娇小的容貌转过头来透出几分气度。

这时，班主任出现了。 高挑的法国美女蹲下来，抚摸着小女孩圆圆的脑袋：“艾德琳公主长大了，勇敢到让我骄傲。” 现在，艾德琳笑容灿烂，在老师的示意下看向了自己的身边。 大家一一道谢，女班主任则一一轻轻“摸头杀”。 “你们都好，不过尤恩，伤口的处理应该有所区别，这种划伤需要注意通风，暂时不要包扎……”

原来，学校还组织了学生医疗队。 不仅如此，还有形形色色的学生社团，都是由特级教师带领你怎么去学校英语，认真开展活动和研究（学校的课程设置是上午在课堂学习，下午基本是校外实习或体育兴趣小组活动），允许自费，在学校管理中有相当的发言权。

这时我隐隐有些担心，想请教吕克放学后如何向家长交代，孩子在学校受伤无疑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不禁有些市侩的感觉，这些孩子的父母可不是简单的人。 不过，想到刚才女老师的淡定和校长的冷漠，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件事的后续，验证了我沉默的智慧和尴尬的“小心脏”。 为感谢学生医疗队的及时抢救，孩子们的家长特意点了卡通形状的下午茶来犒劳孩子们。 我还了解到，坠落的小女孩艾德琳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元首的孙女。

“要求一定要严格，但你可以放轻松，不要在这里上课体罚……”吕克半开玩笑地对我说。

02

奖学金

我的课时不多，一周三个早课，但每次都要教三个不同的年级，也就是说：三套教材你怎么去学校英语，三套教案，三种教学模式，三堆作业得到纠正。 环顾四周，我发现这所学校的老师其实很重。 他们都是经过法国外教体系严格筛选的中小学教师。 让我意外的是，他们每个人（包括我印象中一向幽默、洒脱、直爽的吕克先生）都能保持一种热情、执着和认真，以至于每件事都有些吹毛求疵。校园时刻。 状态。 换句话说，这就是所谓的“做”。 例如，一个办公室的所有人员可以就一页试卷的打印格式争论一个星期，然后开会发表意见，最后得出一个《试卷打印通则》 . 哦，补充一个细节：除了教学之外，还有开会补贴。 会后校长亲自守在会议室门口，一一清点现金。

脑海里警铃大作，我立刻在屏幕上把幻想中的“轻松民主”外语教学模式打了个大红叉。 吕克对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英语老师”的信任，让我无声流下三滴冷汗。

没有它，硬着头皮钻研课本、学生、奖学金！

首先，学校秉承法国教育体系对教师权威的高度尊重。 教学大纲没有具体描述课程目标，教师可以自行选择教材。 这在国内的教育体系中是不可想象的。 教师也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调整教学顺序和进度。 你可能觉得有点“儿戏”，但也激发了老师最大的想象力和艺术思维。 艺术是法兰西民族的强项。 每一位老师的课堂都充满了独特的个性和人格魅力。 这种迷人的力量让我想起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其实，教育过程本身不也是一种行为艺术吗？ 一部《论语》是对孔子与学生之间语言艺术的描述。

这所学校的课程比目前主流的目标模型更倾向于过程模型。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学校学生的多样性（来自几十个国家和地区，有宗教信仰等差异），学校选择了最具包容性的最能激发学生创造力的课程原则，而且非常学以致用也符合非洲国家的社会现实。

其次你怎么去学校英语，看似随意，实则井井有条。 这里不强调整洁和对称，但打动你的小细节却蕴含着深刻的意义。 例如，允许学生在教室的展示墙上涂鸦，英语教室的门是用废广告纸做成的世界三维地形图； 例如，学生的课桌围着老师排成一圈，教与学的互动非常直接； 例如，如果没有下课铃声，学生看到老师进入教室，就会自动排队，有序返回课堂。 迟到的学生课间休息时会被罚坐在走廊的白色椅子上，只能在操场上看别人玩（学生们偷偷把校长从自己家里带来的旧塑料椅子称为“Chair of惩罚”，每次提起都一脸忌讳和恐惧）……

此外，校园生态系统对西方社会的模仿程度很高。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但又无法回避或绕过。 包括我前面提到的活动小组，其实都是社会各个行业的缩影原型，学校也着力塑造学生的人生观和社会民主。 他们很早就开设了哲学课程，从哲学的角度分析问题，学校也不避讳谈论时事。 就连学校学生会的选举，也和法国总统选举同时举行。 同样是“全民直选”，让演讲拉票组织选举。 团队。

记得有一次，赤道几内亚与法国发生了冲突（大概起源于法国与其副总统之间的一起公案）。 我正在上课，当地的示威者包围了校门（因为学校属于法国教育部），传单满天飞，声势浩大。 同学们当然也抑制不住好奇心，纷纷趴在落地窗前观看。

艾德琳很不高兴，因为在法国针锋相对的是她的叔叔，而她自己也觉得现在的学校很好。 “真的很难选择，”她说。

有趣的是，几位使节的孩子都来安慰她。 其中一位名叫穆罕默德的摩洛哥小男孩说：“别担心，他们只是在表演，很快就会结束。”

我：”……”

我突然明白了学校让这些孩子从小接触政治的良苦用心。 他们身处变化中的非洲国家，有着比较特殊的背景。 这也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至少他们应该知道如何在不断变化的政治气候中应对自己，如何为他人着想并坚持自己。

而我只希望多年以后，当这些孩子走上各自的舞台时，他们今天还记得这个场景，还记得那个用纯洁的心互相温暖、互相扶持的童年。

03

我的课堂、领导、同事

吕克不止一次让我单独谈话，批评我“对小孩子太不守规矩”。 一开始我也论证过，语言学习本质上是基于交流的，需要师生之间经常互动……等等。 不过后来，连我都点了点头。

一直在排队等进我教室的同学们一声不吭，就在老师带队出来关上门的那一刻，草裙舞冲了上来围住了我：“西尔维，我来写今天的日期和天气！” “希尔维，今天我们玩什么游戏？” Sylvie，请帮我拍张照片！” “Sylvie！”……叽叽喳喳，甚至是夹杂着各种语言的清亮童声，还有孩子们毫无节制地勾肩勾背，让我难以忍受无语，怪我，在第一节课“入职演讲”中，我发誓要“与所有人做朋友，而不是与老师和学生做朋友”。

不可避免地，必须邀请 Luc 来改变现状。 我也逐渐端正了自己的教学方式，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找到了顺序。 吕克揶揄地看着我：“你还敢违法吗？”

我连忙摇头，心想“做朋友”大概只是国内师生间的一种客套话，这些外国朋友也太真诚了吧！

我和 Luc 的区别在于教学时间表。 虽然把国内一节课的内容分成一周来教，但吕克还是太快了：“重复，重复是孩子教育的关键之一，衡量教学水平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是关于孩子们学到了什么。”

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吕克的死板程度堪比千篇一律的应试教育。 他对教学过程有一套严格细致的要求。 一有时间，他就去各个教室做突击讲座。 不知道其他老师是怎么通过考试的。 是的，但可悲的是，只要我被他教过，我就不得不一个人把它带到办公室，并以某种方式打击我。 有一天，我从最初的欲哭无泪，终于爆发出羞怒的勇气。 我和他打过官司，和他争论“素质教育的真正内涵”。 开玩笑，姐姐，我也是学过教育学和教育心理学的人，雅典学派、冀夏学宫、夸美纽斯、卢梭、杜威、孔子……我们也可以聊聊，不光你们法国人有好嘴，但我们中国人通常不喜欢耍花样，这就是内涵，底蕴，谦虚！

最终，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伤感，红着脸、心凉着走出校长室，看到一群老师在教室里静静地注视了许久。教室休息室门口。 面部表情非常一致：好奇，惊讶，也许还有一点……钦佩？

“西尔维，没想到你的法语这么好！” 数学老师马克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撇了撇嘴，接受了他有些无关紧要的夸奖，然后决定请大家去一家中餐馆。 我心想，就算分手了，虽然这次教学经历没有问题就结束了，但也算是结交了几个外国朋友。

失意“分餐”当然少不了酒：我假装喝着杯中的喜力啤酒，几位法国同事（包括不请自来的吕克先生）兴高采烈地喝了一小杯中药酒有意思，一个中国女老师在西班牙语为官方语言的非洲国家法语学校教英语，气氛融洽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意外……

“希尔维，你应该多表现一下自己。” 吕克倒了一杯，熟悉地摸了摸我的杯沿：“就像今天一样，碰撞可以产生新的知识。但是，别以为我同意你的模糊性你中国人，你中国人，就是这么……不清楚教育。”

我：”……”

Marc：“Sylvie，别管他，我知道他拿你当教学实验，哈哈！还有，你能不能也给我画张小图，听说你给孩子们画了卡通小图？”

我：”…………”

玛丽：“西尔维，你不要误会，校长认为孩子们需要更多元化的教育，所以……那你能不能上一堂太极或八卦算命的课？”

我：”………………”

来自留尼汪岛的Carine举起筷子说：“我最喜欢中国的饺子了，Sylvie，你就是这个饺子，看起来像一个小白面包，肚子里藏着好吃的馅儿！” ，在她的筷子间咬掉象征着“我”的肥嘟嘟的白团子。

我：”……………………”

而教幼教班的Sophie居然从包里拿出我给班里的学生做的纸娃娃：“看看我收藏的，现在全校女生都在玩纸公主装扮游戏，我跟女儿借来玩的，西尔维，你真厉害！”

我：”…………………………”

最终，酒足饭饱，酒劲十足，宾主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第二天回到学校，同事友善，领导亲切，学生可爱，校园和谐，天蓝海亮，让人神清气爽，心情高涨。 .

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是什么挽救了我的教学生涯。 是吕克的无知教育，还是可笑的中餐，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总之，在我离开学校的那天，虽然吕克已经从赤道几内亚调到其他国家工作，但老师们还是为我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欢送会。 几个孩子抱住我不松手。 所有人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再次拥抱和祝福。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在备课时绞尽脑汁，对孩子们参差不齐的英语水平感到无奈和疯狂，在夜深人静的成堆作业文件中挣扎，对教育理念与吕克意见相左。 斗智斗勇，甚至被学生歪在“出口墙”上的大头照……一切都有值得铭记的美好寓意。

04

之后

我在一所法语学校当了半年多的英语老师。 我用法语教英语。 可以说我边教边学。 因此，对于给予过我宽容和帮助的同事和孩子，我始终心存感激和关心。

我记得我们班上有一个来自叙利亚的小男孩，他总是很调皮。 然后有一天他很懂事，很听话。 下课了，他犹豫着走到我身边，小声问道：“你能不能给我……是不是纸飞机，像，你趁我没来的时候给他们做的班级。” 我当然没有拒绝，他拿着纸飞机兴高采烈地跑出了教室你怎么去学校英语，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后来，吕克告诉我，小男孩的家乡正在打仗，他就跟着爸爸回去参加了军队...

还记得当时Luc的一句话：“世界需要的教育，Sylvie，我们可能连都给不了，但至少我们可以让孩子们在这个小小的校园里感受到宁静、平和、规则和秩序，即使是在他们的校园里。”童年留下的一点印象，也会影响一生。”

那时，我脑子里的一个蒙太奇切换到了父亲那张“怒不可遏”的臭脸。 他曾经敲过我的头，抱怨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缺乏教育的圣洁意识！怎么可以马马虎虎，不严谨？能在学生心中播下种子吗？花就是线，顶多是它。”可以培养一些能应付考试的机器人。” 中国山区退休教师老爸，竟然和法国校长高碧阳有同样的看法，奇怪了！

由于学校人员流动性大，至今和我保持联系的人寥寥无几。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赤道的边缘，留给我的不仅仅是飞飚简历上的一段话，还有我记忆中的一对情侣。 孩子们那足以点亮夜空的眼睛，各种颜色充满无限可能的明亮眼睛； 以及剥离社会角色后对人性和未来的一点思考； 教育者的敬仰与向往……

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