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问｜陈芳：“City不City啊”？中文是如何与英文走到一起的？

中新社昆明10月15日电：“城市不是城市”？中文和英文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独家专访云南大学中文国际教育学院副院长陈芳

中新社记者 韩帅男

今年以来，来华旅游的外国人持续增加，源自国外博主的一句“城市不是城市”持续走红国内外各大社交媒体。这句话“神奇”、“洗脑”，成为了模仿的对象。它逐渐演变成一个形容词，指代“城市化、洋气、新奇”，甚至“刺激”。

为什么像“City not City”这样的中英文混合句型如此受中外网友欢迎？近年来汉语国际传播发生了哪些变化？中国人怎样才能更加国际化？近日，中新社《东西问》对云南大学中文国际教育学院副院长陈放进行专访，探讨上述问题。

访谈实录总结如下：

中新社记者：为什么像“City not City”这样的中英文混合句型深受中外网民欢迎？

陈芳：国外博主“宝宝熊”以短视频平台上的问题“城市不是城市”和答案“好城市”作为其系列短视频的标志，已成为一个极具个性化的标签。

2024年8月15日，国外博主“宝宝熊”发布的一段视频获得了超过140万个点赞。图片来源：网络截图

我们可以把“City not City”理解为一个中文句子，里面插入了英语单词。日常生活中，人们会问“你幸福吗？” “你高兴不高兴？”这种“没什么”是非常典型的汉语句型。

“City not City”等中英文混合句型的出现，符合语言约定的基本特征。 City的意思是“城市”，它的词性是名词。但在“City is not City”句型中，它被用作形容词，可译为“urban”，引申为“城市特色”、“时尚”，甚至“令人震惊”。以及许多其他含义。外国博主借鉴了英语中一些同时也是形容词的名词的词性特征，将其融入到中文句型中，打造出中西结合的“城市不是城市”。

无论是中国网友还是外国友人，都可以在这个句型中找到熟悉的部分，双方都更容易理解和接受。 《城非城》的火爆，体现了不同文化之间的碰撞、交流和认可。

这句话的流行有其深层次的原因。有人将City解读为洋气。 “洋派”一词在清朝中后期用来指代西方，后来其含义扩大到包括现代风味。现在的洋风，是属于中国的“洋风”，是外国友人对中国城市快速发展的真诚肯定。今年词源学英语网站，“城市不是城市”很可能成为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的代名词，甚至成为年度流行语。

2023年1月10日，来自南非的Andre du Plessis（左一）在云南昆明与中国合作伙伴讨论短视频计划。中新社记者 李家贤 摄

中新社记者：还有哪些中西结合的典型案例？

陈芳：中西语言交流是一种共同的语言现象。借词通常采用音译和意译两种方法。有些音译借词可以通过发音直接对应其词源。例如，中文“欺凌”一词源自英文“bully”，“乌托邦”对应英文“utopia”，“茶”是闽南语“茶”的音译，“丝”是闽南语“茶”的音译。 “丝绸”。如今，大量的汉语音译词也正在进入当代英语世界。例如词源学英语网站，2018年，《牛津英语词典》收录了饺子的音译词“jiaozi”。

当前，在网络和现代传媒的推动下，大量“中西合璧”的词汇出现，体现了不同人群、不同文化对这个时代的理解、包容和接受。例如，至今仍在使用的“AA制”，就是借助电影、电视作品和互联网迅速传播的。

说到互联网，现在大家都在谈论“UP主”。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它其实是“uploader”（汉译为“uploader”）的英文前缀“up-”巧妙地加上了“main”的汉译后缀“-er”。这些中西文字的混搭是这个时代的语言印记，也是未来的“语言化石”。

中新社记者：汉语对其他语言的演变产生了哪些影响？

陈芳：语言是一种约定。不同民族的语言不仅是该民族特有的表达方式，而且蕴含着人类共同的情感和认知。汉语是中国的语言，也是世界语言之一。从汉代到唐代，大量梵文词语通过佛教进入中国，成为汉语词语。例如常用的“时刻”一词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引入的词源学英语网站，并成为日常汉语。

汉语的发展史也是人类语言的演变史。历史上，日语、韩语、越南语吸收了大量的汉语词汇，“汉越词”就是其中的代表。近代以来，汉语吸收、融合了外来词语甚至语法，也促进了现代汉语的发展。经济、政治、科技、文化等诸多领域都存在大量的英语源词和日语源词。例如，“经济”一词一般被认为是日本人在翻译时赋予了古代汉语词语新的含义。中国语言学家王力称之为“来自西方，途经日本”。

有人还将“City not City”翻译为“现代的不是现代的”。 “现代”一词的现代含义与英语单词“现代”相对应。从“现代”到“现代”，再从“现代”到“城市”，是一个循环，也是中外语言互动交流乃至融合的典型例子。

此外，汉语包含多种方言，在其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多种不同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方式。一些当地方言甚至成为语言发展的“活化石”。西南官话是一种北方方言，分布于华中地区的四川、重庆、贵州、云南、广西、湖南、湖北等地。这些方言特征为考察人口流动和语言文化融合的复杂历史提供了多种视角，也为语言演化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

2023年6月26日，来自中国、俄罗斯、印度、孟加拉国、泰国、老挝、缅甸等11个国家的“Z世代”青年代表在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试穿当地民族服饰。中新社记者 李家贤 摄

中新社记者：近年来汉语国际传播发生了哪些变化？

陈放：最大的变化是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在汉语国际传播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外国人词源学英语网站，特别是非汉语母语的汉语学习者，已成为汉语国际传播的新兴主体。一些国家的汉语教育已经出现了本土教师和本土教材。当地教师开设了自己的中文学校，向本国人民教授中文。

此外，在国际短视频平台上，介绍中国文化的短视频，尤其是记录中国旅行经历的短视频经常出现在热搜榜上，引发不少话题。当外国人主动介绍中国文化，主动当汉语国际大使时，这是最大的变化，也是最好的变化。

中新社记者：中国如何才能更加国际化？

陈芳：汉语国际化是必然趋势。不同文化群体需要通过语言交流来实现相互理解和情感联系。汉语作为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最古老的语言之一，是人类共享的语言财富，也是具有巨大国际潜力的语言。汉语不仅是中国人的汉语，也是世界各国人民相互交流的工具之一。

汉语的国际化需要主动认识变化、主动应对变化。学习语言的最佳时期是青少年时期。中国有句古话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世界各地的年轻人只有来到中国，了解中国，形成自己的判断，才能成为汉语国际化的真正受益者和自觉传播者，共同弘扬世界多元文明。繁荣与发展。

例如，自2002年开始举办的“汉语桥”世界大学生中文比赛，已成为青年友谊、文明互鉴的桥梁。多年来，云南大学为泰国中学生举办汉语夏令营，也为泰国青少年学习汉语、体验中国文化创造了机会。未来，云南大学将根据需要继续增加中国夏令营的数量，让更多的外国青少年了解中国。

2023年10月30日，第十​​六届“汉语桥”世界中学生中文比赛暨第三届“汉语桥”世界小学生中文比赛决赛暨颁奖典礼在云南昆明举行。中新社记者 刘然阳 摄

《城非城》今年夏天可谓“火爆”，也给我们带来了对中文国际化的思考。可以说，务实接触和交流是中国国际化的基石。

一方面，语言的使用需要有具体的场景，汉语的国际化需要融入旅游和商务两大代表性应用场景，从而更好地发挥汉语的社会服务功能，不断增强汉语的社会服务功能。提升汉语社会应用价值，争取更多国际组织将汉语列为官方语言，在更多国际场合使用汉语东西问｜陈芳：“City不City啊”？中文是如何与英文走到一起的？，为更多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汉语服务。

另一方面，要自觉把汉语作为全球语言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以促进国际理解为目标，主动作为、积极参与，以语言场景应用为基石，深化中外语言交流和合作，围绕“中国国际化”开展更深层次的国际合作与交流。 （超过）

受访者简介：

陈芳.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陈芳，云南大学中文国际教育学院副院长、副教授。主要从事东方文学、民族文学、叙事学研究。 2011年毕业于德国汉堡大学与云南大学联合培养博士研究生。出版学术专着《聚焦研究》，发表论文多篇。主持国家社科青年项目1项，参与项目3项。 2019年入选云南省青年万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