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交叉，文科专业加速“破圈”带来哪些启示

今年春季以来，上海多所高校出现不少关于文科专业的“新闻”。

复旦大学发布2024年本科招生简章，将推出“英语-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翻译-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俄语-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德语-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四个双学士学位项目，进一步打破文理科界限；上科大今年新增了外语、外国史本科专业，但这个新开设的“文科专业”要求考生必须选修物理、化学作为高考附加科目；上海外国语大学在今年综合评价批次招生专业中，推出了英语、翻译、德语三个多元化方向，包括英语（国际政治双学位）、翻译（工商管理双学位）、德语（工商管理双学位）多个双学位项目……

根据日前印发的《上海市教委2024年高等教育工作要点》，为优化调整学科专业布局结构，上海明确要求“推动文科专业调整人才培养方向，鼓励高校聚焦国家战略需求，加大涉外法治、知识产权、国际组织、国际传播、数字经济、金融科技等方向复合型人才培养力度”。

文科专业建设走到了改革的十字路口，改革之路该怎么走？一批文科专业带头“破圈”，又带来哪些启示？

这次调整，文科专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

今年3月以来文理交叉，文科专业加速“破圈”带来哪些启示，上海市教委出台了一系列重要文件，明确提出“理工农医类本科招生比例要提高到50%以上”，同时要求控制艺术类、管理类、法学类和部分外语类专业普通本科招生规模，规范财经、商贸、文化艺术、教育体育、旅游等重点专业的高职本科和普通专科招生规模。不少高校教务处负责人感叹：“这次调整，文科专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

先看专业的调整。以华东师范大学为例，该校近5年来已停招艺术教育等18个专业，其中大部分为文科专业。上海财经大学近年来陆续停招人力资源管理、公共事业管理、旅游管理、物流管理等11个本科专业，今年则新增了数字经济本科专业。

再来看看招生情况，今年上海外国语大学首次参加上海市春季考试，开设了阿拉伯语、韩语两个双一流学科，但据后来披露的信息，两个专业均未满员，缺口4名。

在就业市场上，文科专业频频被本科生和研究生“唱衰”。 “AI时代已经到来，文科专业也要与时俱进。”一位大学教授以考古学为例说，“过去考古靠一把洛阳铲；现在结合遥感、无人机等现代技术，现场勘察的精度和效率大大提高。”

“如果不想被淘汰，就必须经历凤凰重生。”在该教授看来，包括考古学在内的很多传统文科专业都不同程度地遇到了发展困境，需要认真思考如何“突围”。

新的文科专业即将到来

文科专业需要转型！当前，不仅一些传统文理学院在努力“重生”，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实力雄厚的理工科院校也在“逆势”开设新的文科专业，且无一不呈现出文理交叉的跨学科特征。

“今年我们首次从理科专业中招收历史专业学生，学科交叉、文理交叉是这个专业最大的亮点。”谈及今年首次开设的外语、外国史新专业，上海科技大学人文研究院院长张儒仑表示，这不仅是文科人才培养的一次尝试上外教务处，也是对当前高校跨学科教育探索的回应。比如上外教务处，这个专业虽然是文科专业，但学生必须具备扎实的理工科基础。入学后上外教务处，物理、计算机科学、数学等均被列为必修课。同时，学院还组建了跨学科的教学团队，教师来自生物化学、医学、艺术、考古等多学科背景。

“我们打破了传统文史哲系之间的壁垒上外教务处，不仅开设历史、人类学、哲学、文学等课程，学生还可以选修医学伦理、数字人文等课程，了解前沿的人工智能知识。”张如伦坦言，曾经，学校本科课程安排密集，看似“忙碌”，但各专业之间其实是割裂的，“各司其职”，导致学校的人才培养越来越“窄”。展望未来，要发展真正的新型文科专业，在课程设置、人才培养方案等方面，都要突破学科界限，最大程度地帮助学生拓宽视野。

在以语言学、文学等学科见长的上海外国语大学，打造文理结合的人才培养体系也成为建设新型文科专业的一大特色。近年来，上外新增了全国首个语言学交叉学科新兴专业、数据科学与大数据技术（自然语言处理、金融大数据）、大数据管理与应用等专业。其中，语言学专业课程设置不仅包括语音学、音系学、形态学等课程，还包括神经语言学、认知神经科学技术、Python编程等10门课程。

为加速学科“破圈”，今年，复旦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与外国语言文学学院联合开设了《语言信息处理的语言逻辑理论》《自然语言处理与二语习得》《数字人文概论》《人工智能翻译伦理》《人工智能与俄汉翻译》《德语语言研究中的程序设计方法》等交叉学科课程。

走出“舒适区”注定艰难，但新福利带来新希望

文理工结合的“1+1”培养模式能否取得预期效果？不少高校教务处负责人坦言，传统文科走出“舒适区”的过程注定会很艰难，仍在探索之中。但显然，一些领先大学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也取得了一些新成效。

复旦大学计算机学院教授黄宣静所在的实验室目前已从学校直接招收了4名文科生，其中两名是中文专业，一名是英语专业，一名是哲学专业。他们现在都表现不错。比如，2015届中文系本科毕业生钱鹏在复旦大学自然语言处理实验室毕业后，就到海外一流大学脑与认知科学系攻读博士学位。“如今，颠覆性的突破和创新往往出现在学科交叉点上。就自然语言处理研究而言，跨学科背景的学生，尤其是文史哲专业的学生，​​在一定程度上更有优势。”不过，黄宣静坦言，受限于之前的学习背景，文科生最初需要攻克两大难题：数学和编程。这也是为什么复旦今年新增的四个双学位项目都明确规定学生必须修读13个学分的数学课程和4个学分的编程课程。

不少教育工作者提到，增加文理科交叉融合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让学生多掌握一门技能，也是为了让他们将来升学或择业时有更多选择。“需要注意的是，计算机科学+艺术的目的，不是为了培养程序员，而是希望学生能用好工具，反哺原有学科，为本科生打开更多的知识窗口。”黄宣敬说，如今各高校本科教育注重“口径宽、基础扎实”的培养逻辑，通过加强通识教育来拓宽学生的知识面。

“如果要真正培养具有跨学科视野的新型文科人才，除了加强通识教育，我们还有许多瓶颈需要突破。”张如仑注意到，在一些国外顶尖大学，本科专业必修课通常不超过总学分的三分之一，从而给予学生更多的选课自由。目前，国内不少高校也做出了新的探索，比如香港科技大学（广州）不设院系，而是以“枢纽”和“域”取而代之，更大程度地促进跨学科融合。

在张儒仑看来，虽然传统文科“破圈”是大势所趋，但在改革过程中，也需要保持冷静、脚踏实地，“操之过急，会导致对长远发展信心不足。”

（原标题：文科专业加速“破圈”带来哪些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