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口语 曹丰泽:“法两头下注、俄只会打仗,我们更想要中国的‘非武力化’”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家曹凤泽】
今年10月,我赴马里商务考察,参加中非贸易促进会。该队领队是马里人穆萨(化名)。他今年 32 岁。曾在中国留学12年,获博士学位。他的中文说得比大多数中国人都好,目前在贸促会从事贸易和联络工作。
行程中,我需要单独前往马里北部塞古地区考察水利设施,并与当地政府部门洽谈业务。穆萨还有其他公务要处理,所以他给我安排了一位翻译英语口语,他的名字叫埃米尔(化名)。
阿米尔今年38岁,是穆萨大师的同学。他们在云南的一所大学一起学习汉语。 Emil目前正在中国一所985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他还在马里孔子学院任教,教授《综合汉语》和《汉语口语》两门课程。预计他将于明年返回中国进行博士答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明年就能获得学位。是时候攻读博士学位了。
一路上,我和他们两人聊了很多关于马里内战、马里未来经济走向、对中国历史的了解以及对社会生活中很多琐事的看法。他们的思想与我们通常想象的非洲资深知识分子有很大不同,但却能很好地反映当地知识分子的一些思想。整理于此,仅供参考。
社交生活
首先简单介绍一下马里:首先英语口语 曹丰泽:“法两头下注、俄只会打仗,我们更想要中国的‘非武力化’”,这个西非内陆国家经济比较落后,2023年人均GDP仅为894美元。其次,马里的生育率非常高,总生育率为高达5.8。在信仰方面,大多数居民信仰伊斯兰教。法语和本土班巴拉语是马里的通用语言,英语则不太流行。
几十年来,马里北部战乱不断,给马里人民带来了严重灾难。直到近两年才有所缓解。
一个流离失所的家庭坐在马里巴贡迪营地的帐篷前。联合国网站
埃米尔出生于马里东南部城市锡卡索的一个普通中产阶级家庭。他是四个孩子中的长兄,其次是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性格内向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也许是因为他在中国上学太久了,回国后当了一名中文老师,所以他的整个思维方式变得更像中国人了。
在为我翻译之前,Emil会明显有些紧张,提前询问我接下来会涉及到哪些专业词汇,以便他做好准备。这与我认识的自由奔放的非洲人非常不同。其实他的中文水平还不错,翻译得也很好。偶尔,如果有一个词他不明白,我会耐心地给他解释,他就会明白。
聊天时,他会向我抱怨博士期间的压力和琐事。在中国的学习和生活。这些内容与典型的中国博士没有什么不同。例如,他告诉我现在博士毕业越来越难了。在中国的计划。每年对论文的要求都比前一年更高,论文的审稿人数量也在不断增加。他觉得压力太大,就回国休了一年假,一边当老师,一边陪伴家人。偶尔中国企业过来考察时,他也做翻译贴补家用。
埃米尔的专业是汉语教学,他的博士课题是“如何直接用班巴拉语教授汉语”。由于马里人更习惯使用自己的民族语言班巴拉语,在实际汉语教学中,遇到难以解释的单词时,需要先翻译成法语,然后用班巴拉语解释。然而,这可能会导致语言失真。他正在研究如何通过班巴拉直接翻译中文,消除了从中获利的法国“中间人”。
埃米尔的妻子是他的孔子学院的学生。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六岁。经过推算,这个独生子是在埃米尔32岁的时候出生的。堪称“晚婚、晚育、少子好儿”的教科书范例。
我问他打算生几个孩子,他满脸苦涩。主要想法是现在养孩子的成本太高了,他必须让孩子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高的起点。 ,这会花费很多钱。所以我不能生太多的孩子。如果只有一个孩子,压力会有点大。他还表示,打算送妻子去中国读书,然后回来找一份更好的工作。这样一来,生二胎的事情就变得更加遥远了。
听着他的话,我感觉自己回到了五道口,听着一群来自海淀的高收入家长和同学抱怨北京的育儿费用太高。人在极度无助的时候才会微笑。我问:“马里年轻人有很多和你一样的想法吗?”
他说,当然是因人而异,但和他一样受过高等教育、只有一两个孩子、甚至是丁克的朋友基本都是这样。后来我也问过穆萨同样的问题。 32岁的穆萨有两个孩子,也都是六岁,是双胞胎。他不像埃米尔那样坚决只生一个孩子,但他也没有狂热地想要更多的孩子和更多的幸福。他只是说顺其自然。
前面提到,马里的总生育率高达5.8。也就是说,除去这些高级知识分子,绝大多数马里普通民众平均每对夫妇有六个或更多的孩子。
不得不感叹,无论在哪个国家,教育都是最有效的节育手段。农民和原始部落的教育水平越低、生活条件越差,生育率就越高。一个家庭的受教育程度越高,生活条件越好,他们就越觉得自己钱不够,就会主动控制生育。这个规律不仅适用于中国,也适用于发达国家,同样适用于非洲国家。
埃米尔表示,即使有钱,他也不会考虑要更多的孩子英语口语,而是会尽量提高家庭的生活质量,送孩子“上去”。他还谈到了一位同龄人,他在家乡锡卡索务农,生了九个孩子,全是男孩。经济与生育率之间显着的负相关性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我和埃米尔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聊起了饮食习惯。我们去的塞古市比较偏僻英语口语,没有中餐馆。埃米尔担心我会不习惯。其实我还好,因为我之前在非洲生活过几年,对非洲食物很习惯。其实从营养均衡和食品安全的角度来说,我觉得非洲的饮食还是不错的。一方面,它的蛋白质比例很高。另一方面,由于技术落后,食物中的“技术和功夫”相对较少,所以可以放心吃。
路透社在马里街头
埃米尔说,基本上每次给中国老板做翻译,抱怨最多的就是非洲食物。每到一处,他都大声抱怨非洲菜不好吃英语口语,不如中国菜,并宣称要在这里开一家中餐馆。但他是老板,花钱请他也不好说什么。
设身处地为他着想,我能理解埃米尔的心情。如果一个白人老头来到中国,每天抱怨中国菜多么便宜,难吃,还不如家乡的黄油干面包,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肯定会很生气。
不过,埃米尔也表示,在中国生活了很长时间,他个人更喜欢吃中餐,因为中餐比较清淡,蔬菜比例也很高,觉得对健康有好处。
他认为因为我学历高、受过良好教育,所以对非洲食物并不挑剔。我说不,我很喜欢吃。
埃米尔还向我介绍了马里的教育体系。在义务教育阶段,马里和我们一样,小学6年,初中3年,高中3年。但与中国不同的是,马里的大学只有三年。只要你的学习不是太差,并且能在5年内高中毕业,那么上大学是免费的。然而,大学只在大城市才有,而且没有宿舍,所以很多学生因为付不起房租而被迫放弃大学学习。由于大学学位贬值,马里大学生就业困难。如果他们想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就只能读研究生了。研究生学位的两年学费对于普通马里家庭来说也是负担不起的。
与我们的普遍认知相反,在包括马里在内的大多数非洲国家,知识分子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稀缺,有大学学历就可以找到工作。相反,拥有大学学历的知识分子其实并不少见。
非洲教育发展太快,工商业发展缓慢,导致就业机会稀缺。这就造成了学历贬值和高学历知识分子找不到工作的问题。此外,由于高校数量急剧膨胀,教育质量跟不上,大学生的实际素质远远不能满足社会要求。
经济与社会
与埃米尔相比,穆萨的性格更加活泼外向,与穆萨交流的话题也更加严肃。我跟他谈了塞沟的农业发展规划。我说有一个风险需要注意。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如果实施的话,至少需要5万名青壮劳动力。除了基础设施之外,还需要更多。因此,我们需要关注该地区是否有足够的闲暇劳动力。穆萨摆摆手:“我们什么都缺,但最缺的就是人!别说五万,连五百万都有!”
这不是玩笑。农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我亲自去塞古的时候,感觉当地的人口密度并不大。这是一个需要考虑的实际问题。穆萨表示,非洲人口流动性很大。很多情况下,非洲国家之间没有真正的边界或海关,因此人员跨境流动非常频繁。
加纳近年来经济发展良好,许多西非人自然而然地越过边境到那里工作。政府无法控制这一点。如果马里的经济能够发展,周边国家的劳动力自然会流入马里。
更何况,即使我们退一步,不谈劳动力的流入,马里已经有大量的失业人员。每当我们坐在车上,看到一群群年轻人蹲在路边无所事事时,穆萨就会深深叹息,然后说:“我的理想就是为这些人找点事做。”在他看来,马里社会之所以如此混乱,归根到底是连年战乱造成的。
穆萨表示,为了打这场战争,他们一开始依靠的是法国人和西方的力量,但后来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法国人提供了双方的金钱和支持。战争越闹越大,他们只是趁机掠夺资源。
后来他们赶走了法国人,转而依赖瓦格纳的雇佣兵俄罗斯人。俄罗斯人稍微好一点。他们终于不再两面下注,帮助政府军击败了叛军。但穆萨认为,依靠战争是没有用的。充其量也只能是暂时的压制。归根结底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发展经济。
2024年7月,马里政府军士兵和瓦格纳雇佣兵与分裂势力展开“激战”。图为分裂武装力量。法新社
一旦经济发达了,人们有事可做了,自然就会对战争失去兴趣。对面的叛军看到这里有活儿,吃饱喝足了,就会放下武器过来干活。说白了,没有人愿意死,贫困是暴力冲突的温床。
俄罗斯要发展经济,显然不能指望它。穆萨认为,唯一能够寻求帮助与合作的人就是中国。他认为,只有中国才有踏踏实实发展经济的经验和一整套经济方案。他们非常渴望与中国合作,愿意寻求生产中国需要的产品,无论是矿产品还是农产品。将来如果能搞工业,当然也能生产工业产品那就更好了。
他高度评价中国的经济发展经验,但没有提及马里的发展道路是否会与中国不同。穆萨表示,他非常钦佩中国共产党,特别是邓小平,并认为自己是“邓主义者”。在他看来,中国改革开放才40年,经济就从贫困发展到了现在的样子。由此可见,改革开放是多么了不起。
在他的线性推导中,如果中国前百年没有打仗,而是直接快进到清朝改革开放,现在的经济岂不是这么棒?因此,他得出结论:一切战争都是无用的,只会给人民带来痛苦;只有对外开放和经济建设才是国家唯一的出路。只有谈判才能解决国家的问题。如果我们不能达成协议,我们将继续谈判。在我们达成协议之前,战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甚至包括台湾问题,他认为以大陆目前的实力,征服台湾显然不成问题,但军事上的胜利毫无意义,只会破坏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拖累经济。他认为大陆目前不对台使用武力的策略是“顾全大局的智慧”。
显然,他对中国历史的认识有些过于简单化,我们没有必要去详细研究;但他基于这样的认识对马里国情的判断是非常有前途的。我们不妨将他对中国历史的理解视为一种“影射史学”。确实,就马里目前的国情而言,确实需要立即停火,停止直接冲突,然后逐步发展经济,逐步消除仇恨。
一些总结
在与两位马里医生的交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马里高级知识分子的一些思潮。虽然这些交流还比较片面,但也能反映出一些问题,简单总结一下:
各国高级知识分子中,思想上的共性远大于异性。比如,对于生育、生命等概念,马里的高级知识分子与远在千里之外的海淀的高级知识分子的想法几乎没有差别,思考问题的方式也高度相似。然而,一个普通马里农民的想法显然与中国农民的想法相去甚远。
马里的高级知识分子对国家的前途命运有着深刻的思考,这些思考是有一定深度的。这说明他们有相当的乡土感情,不会因为受过高等教育而鄙视贫穷落后的祖国。他们希望“上去”,移民欧美。
我在东非工作期间,接触到的当地知识分子也有类似的特点。这些特征可以看作是非洲年轻一代高级知识分子的一些共同特征。
与西方国家和俄罗斯的“武力开辟道路”模式不同,马里的高级知识分子更接受中国相对纯粹的“经济道路开放”模式。同时,他们也能深刻体会到合作的相互性。他们并不是单方面指望中国的“援助”,而是希望通过一定的早期支持,让马里拥有造血能力,最终让中国和非洲互相需要。只有这样,友好合作关系才能长期发展。
或许中国的“非军事”模式可能正在逐渐成为非洲知识分子认可的文化模式,成为我们文化输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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