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翻译角度看《金瓶梅》：中国古典文学作品英译研究极佳案例

《金瓶梅》是中国小说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在题材、情节设计和人物塑造等方面都有了重大突破，开创了中国小说的现实主义风格，影响巨大，被译成多种文字。

中华书局总编辑周宣龙先生在其新书《克莱门特的译本》中文学英语，不仅对《金瓶梅》的海外译本进行了总结，还详细考察了英语世界第一部完整译本——英国汉学家艾格顿的《金莲》的翻译、出版、修订和传播过程，展示了这部中国小说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如何开始流传到海外。

周宣龙著《克莱门特译本》，东方出版中心2022年3月出版

周宣龙先生，1969年生于甘肃庆阳，先后毕业于兰州大学、山东大学，获文学博士学位。长期从事古典文学研究、翻译、散文创作，发表多篇学术论文，著有《陈维崧年谱》、《元代文选》（与邓绍基合作）、《改朝换代：侯启曾与他的亲朋》等。现任中华书局总编辑。

克莱门特翻译的《金莲花》于 1939 年首次出版。

周宣龙先生十多年前在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金瓶梅（汉英对照）》时，便开始关注1939年首次出版的克莱门特译本。近年，他还参阅美国汉学家罗依德的译本并与中文原文对照，逐字逐句校对克莱门特译本，并撰写了本书。作者不仅考察了克莱门特译本的翻译、出版、修订、传播过程，还分门别类地考察了克莱门特译本中存在的具体问题，包括识词错误、分句错误、词语理解错误、对成语、口语、歇后语理解不准确、对原文理解错误等十一个方面，进而探究这些问题产生的原因。可以说，本书是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英翻译的优秀案例研究，对现代从事古典文学作品外译工作的人士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作者逐一检查，并指出翻译错误。例如，在第十一章中，作者指出译者误将“阮”写成了“丸”：

原文：“姐妹二人必将金杯斟满，歌唱传递酒文学英语，玉阮齐声唱和。”

翻译：“两姐妹，玉腕共舞，金杯斟满，传递美酒，歌唱。”

注：“阮”是一种类似于琵琶的拨弦乐器，演奏前需调音。译者误将“阮”理解为“手腕”，可能被“玉”字所吸引文学英语，所以将其解释为“玉臂”。动词“调修”又可理解为名词“调子”或“走势”，因此“同调”译为“一起保持节拍”。此句可改为：“两姐妹从翻译角度看《金瓶梅》：中国古典文学作品英译研究极佳案例，斟满金杯，一起调琴，传递美酒文学英语，唱歌。”

再如词语理解上的误解。作者指出，在第71回中，西门庆在何公公家吃早餐时，译者将“脑汤”误解为两种食物：

原文：“吃完粥，又给他们上了一碗肉馄饨和蛋脑汤。”翻译：先给他们上稀粥，再给他们上肉馅馅饼和鸡脑汤。”

注：“肉馅馅饼鸡脑汤”是用馄饨馅馅加鸡蛋做成的汤。这本来是一种食物，但译者却理解为两种食物：肉馅馅饼和鸡脑汤。之所以叫“脑汤”，大概是因为它能温补人的脑子。明代朱国珍在《永创小品》中写道：“冬至有客，以大碗盛荤杂菜，浇热酒，奉客，谓之脑酒。”两者的作用应该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汤，一个是酒罢了。

南方都市报记者 周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