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你真的理解吗?
现代中国的“科学”概念及其起源
要真正理解“科学”,我们需要进入西方语境,因为“科学”最初来自西方,是西方人独有的东西。
两个基本用途
“科学”如今已是中国人耳熟能详、妇孺皆知的一个词,但它的含义却相当模糊。在不同的上下文中,它指的是非常不同的事物。
一般来说,在现代汉语的日常使用中,它有两个基本用法。一个用法指的是某种社会事业、一群人以及他们所做的工作。这群人就是科学家或者科技工作者,这个事业就是“科学”。
当前,中国正在实施“科教兴国”国家战略。这里的“科”字也是这个意思,意思是国家的振兴必须依靠科技专家和他们从事的科技事业。
另一种用法是指某种价值判断。 “科学”常指正确、正确、真实、合理、合理、良好、先进。
例如,当我们说“你的做法不科学”时,我们的意思是这样做是错误的、不正确的、不恰当的。当我们说“科学决策”时,我们的意思是决策必须是理性的,而不是任意的。我们所说的“科学发展观”,是指一定的合理、平衡的发展观,纠正那种只顾GDP、谋取利益、导致两极分化的发展观。
简而言之,针对“什么是科学?”这个问题。第一个用法回答“科学是科学家所做的事情”,第二个用法回答“科学是一件好事”。为什么“科学家所做的”是“好事”?为什么指称某种原因的术语也具有某种积极的价值判断功能呢?
因为这项事业给中国人民留下了深刻的积极印象。要讲清楚这个问题,需要回到中国近代史的整体背景。
科学:野蛮人的专长
中国近代史是“启蒙与救赎的双重变体”(李泽厚语)。所谓“救国”,是指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屡遭西方列强欺凌,中国人民始终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因此,争取民族独立、国家富强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的一大主题。
所谓“启蒙”,就是说中国近代史是中国告别传统社会、走向现代社会的历史。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引入自由、平等、人权等理念,需要建立理性的思维方式和民主的政治制度,而人的现代化是“启蒙”的核心内容。
就“救赎”而言,人们很快就找到了西方的“科学”。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时,中国仍是世界头号强国。据英国著名经济史学家、经济统计学家安格斯·麦迪逊(Angus Maddison,1926-2010)研究,1820年,中国GDP占世界GDP的32.9%。这一优势直到1895年才被美国超越。
围绕麦迪逊的计算存在一些争议,但即使考虑到这些争议,我们也可以有把握地说,在西方与中国接触的前半个世纪里,中国一直是一个经济强国。
然而,如此经济强国为何总是输给列强呢?原因就是中国的军事不好,国富而军事不强。军队不强大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军事制度落后,二是军事技术落后。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先进的中国人立即认识到了后者,认识到西方的“坚船利炮”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坚船利炮”的背后是强大的工业和现代科学。和技术体系。
于是,从1861年开始,清政府内的开明势力在全国范围内发起了“师夷长技制夷”的社会改革运动,史称“洋务运动”。
林则徐在1842年的一封信中说,西方人之所以能取得胜利,是因为他们的武器先进:“对方的大炮远在十里之外,如果我的大炮打不到他,他的大炮已经先到了我,这就是因为武器有缺陷,他像大陆上的齐射炮一样发射炮,声音连续,我发射一炮后,我在移动时又发射了一炮。对它不熟悉。”
魏源于1844年出版了《海国图志》,书中说:“为何而写此书?曰:为以夷攻夷而著,为以夷伐夷而著,为以夷伐夷而著,为以夷伐夷而著,为以夷伐夷而著,为以夷伐夷而著。向蛮族学习,培养制御蛮族的本领。”
“蛮人有三强,一是战船,二是火器,三是养兵之法。”正式提出“学夷技以制夷”的口号,将夷强技规定为“强船、强炮”和军事建设和管理技能。对野蛮人技能的深刻信仰贯穿于整个现代历史。这也是中国人民从血的教训中得到的真理:落后者挨打。
所谓落后,就是指军事技术的落后。时至今日,对军事科技的推崇依然主导着中国人民的强国梦想和潜意识。
对航母、宇宙飞船的渴望几乎是当今全民的共识。一个半世纪以来,中国人民饱受欺凌和羞辱,对西方军事技术及其背后的现代科技体系十分尊重。
这是中国人“科学”观念背后不可忽视的背景。一个突出的表现是,在中国人的心目中,科技与科技是没有区别的。普通中国人在谈论科学时会不由自主地使用“技术”一词,但他们口中的“科学技术”实际上指的是“技术”。
政府也是如此。事实上,中国政府没有“科学部”,只有“科技部”,而科技部主要是科技部或者科技经济部。如果我们做一个公众认知调查,我们会发现,当代中国人公认的最标准的科学家应该是钱学森,因为他代表着强大的军事能力。人们喜欢流传“一个钱学森抵五个师”的说法。
科学:来自日本的西方词汇
“科学”并不是汉语固有的术语。你在浏览古文献时可能偶尔会遇到“学”这个词,但它的意思一定是“科举之学”,而且极为罕见。现代汉语中广泛使用的“科学”一词实际上来自日本,是西方词“科学”的日译。
日语书写大量使用汉字,但发音与汉语不同,含义也有很大不同。中国现代向西方学习并不是直接向西方学习,而是通过日本作为传道者。大致有以下三个原因。首先,中国缺乏西方语言的翻译者,大量西方作品无法立即直接翻译成中文出版。
传统中国太讲究文字了。虽然也有来自西方的传教士,但他们的中文文字水平还不足以独自承担翻译工作。因此,西学东渐初期的西学翻译是传教士与中国文人合作完成的。这极大地限制了西方作品汉译的规模和进度。
第二个原因是日本传入西学较早,日语吸收外语的能力很强。西学日本化的工作速度快、规模大。另外,日本距离中国较近,留学生也较多。现代中国人大多通过日本向西方学习。 。
第三个原因,也许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中国人很容易阅读日本文学。即使是完全不懂日语的人,通过阅读日语书籍也能得到大概的了解。
1898年维新运动失败后,梁启超逃往日本。他在船上读了一本日本小说,发现里面全是汉字。他也知道意思相差不大,所以在不懂日语的情况下就开始翻译日本小说。
说是翻译科学英语,其实只是日本人使用的汉字的基本抄袭。就这样,从19世纪末开始,中国掀起了一股向日本学习西学的热潮。
确实,借日本学西学入门容易,见效也快。大量向日本学习的后果是,现代汉语受到日语的影响很大,大量的西方学术术语是从日本传入的。甚至有人认为,现代汉语中70%的人文社会科学术语都来自日本。
这些术语遍布我们的日常语言,并且一定深刻地影响了我们的思维方式。日本民族无论是文化底蕴还是思想深度都有非常大的局限性。现代中国文化如此大规模、如此强烈地以日本文化为基础,确实值得各界有识之士反复反思。
很多人从多个角度指出了一些学科翻译的不足。例如,用“哲学”来翻译西班牙语单词“philosophia”,并不能翻译出西班牙语中的“爱”(philo)和“智慧”(sophia)的含义。相反,“哲学”就是“聪明”的意思,“哲学”实际上就是“聪明”的意思。 “学问”,降低了西方哲学的高度。
如果我们选一个更合适的词,或许“大学”更接近哲学的高度和境界。 《大学》开篇云:“大学之道,明德,亲民,止于至善。” “止于至善”颇有西方人“爱”智慧的含义。
当时,严复对大量的日文翻译进行了严厉批评。这些批评的焦点集中在日文翻译完全偏离了中文的原意上。
他反对将经济学译为“经济学”,主张译为“经济学”,因为“经济学”本意是“经济管理”、“治国平天下”,而经济学仅指理财和商业,这缩小了原来的含义。他反对将society译为“社会”“科学”,你真的理解吗?,主张译为“群体”;他反对将society译为“社会学”,主张将“group”译为“研究”,因为“society”本意是“乡村社区礼拜聚会”,而society则意味着更广泛、更抽象的含义;他还反对将哲学译为“哲学”,主张译为“理学”科学英语,反对将形而上学译为“形而上学”,主张译为“形而上学”,反对将进化论译为“进化论”,主张将进化论译为“进化论”。翻译为“天眼”。但遗憾的是,这些严格翻译的更为精确、真实的术语最终被拒绝了。
让我们回到“科学”。自明末清初传教士带来西方知识以来,中国人一直将西方的自然知识,如自然哲学、物理学等翻译成“格致”和“格致学”,或者为了区别,“西学格志”。徐光启用“格物奇治”、“格治”、“格物”、“格治学”、“格物学”、“格治治”等术语来指称来自西方的自然知识体系。
学物致知,也是《大学》中提出的读书人的第一课,叫“格物、致知、诚心、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到世界。”后人常沿用朱熹的解释,认为是指“究事物之理而得知”。用中国文人熟悉的词汇来翻译西方词汇,难免会留下太深的中国印记,也容易混淆。
20世纪前二十年,西方术语的翻译大致有三种方式。一是以严复为代表的中国人自己提出的翻译,二是日文直译,三是音译。
五四运动期间流传的德先生、赛先生就是音译。 De先生指的是Democracy(民主)的音译,Sai先生指的是Science(科学)的音译。最终淘汰的结果,日译名词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当今的科学、民主、自由、哲学、形而上学、技术、自然等词语均采用日语翻译。 1897年,康有为在《日本书目》中列出了《科学导论》和《科学原理》两本书。这可能是“科学”一词第一次作为英文“science”的中文翻译出现在中文文献中。
梁启超、王国维、杜亚泉等人开始频繁使用“科学”一词,起到了示范作用。尤其是杜亚泉,他于1900年创办并主编科学杂志《亚泉杂志》,在当时很有影响。自该杂志创刊以来,“科学”一词已成为科学的明确翻译。
另外,严复在1900年后也开始用“科学”来翻译科学,影响自然是非常显着的。 20世纪头十年,“科学”与“风格”并存,但前者逐渐取代了后者。 1912年,时任民国教育总长蔡元培下令全国取消“格致科”。
1915年,美国康奈尔大学中国留学生任鸿俊(1886-1961)等人创办了影响深远的《科学》杂志。从这一年开始,“格致”退出历史舞台,“科学”成为科学的明确译名。
1959年,中国科学会被迫解散,官方刊物《科学》于次年停刊。 《科学》杂志于1985年恢复出版,至今仍由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周光召院士、白春礼院士先后担任主编。将science翻译为“科学”显然没有抓住这个词的本义。相反,用“格致”更为合适。科学原本并不意味着学科的划分。代表“科学分工”的另一个词是discipline(学科)。
然而,日本人抓住了西方科学的一个时代特征,那就是从19世纪上半叶开始,科学进入了专业化、专业化、职业化的时代,包括数学、物理、化学、天、地、理等。生物学。 ,开始走上自主发展的道路。
反观日本人更熟悉的中国知识,则是不分文、史、哲、天、地、人的通才学。因此,他们用“科学”一词来翻译西方知识。科学展现了日本人精明的一面。 “science”一词的日译基本沿袭了19世纪以来英语science的用法和含义,默认指代“自然科学”。
我们的“中国科学院”不叫“中国自然科学院”。相反,其他科学院则要加上限定词,如“社会科学院”、“农业科学院”、“医学科学院”等。这也是19世纪以来西方科学院的事实。科学与人文已经分离,而且差距越来越远,最终走向“两种文化”。
就这样,现代中国人通过日本的传授者接受了19世纪以来以英语世界为基础的西方科学观念:第一,分学科。其次,它主要指自然科学。如果再加上前面提到的“野蛮技能”,那么现代中国人的科学观念中还可以加上第三条:必须能够转化为科技力量,从而首先提高军事能力。
毫无疑问,这种“科学”观念只是西方长期存在的“科学”传统的“终点”而非“根源”。从这个“终点”追溯到西方科学的“根源”,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本书的其余章节将完成这项工作。
科学:另类意识形态
如前所述,中国近代史是启蒙与救赎的双重变体。救亡运动期间,科学被引入并被尊为“野蛮人的专长”。在启蒙运动中,科学进一步上升为另一种意识形态。
只有承认科学是一种意识形态,我们才能理解本章开头提出的问题:为什么某一群人(科学家)所追求的事业(科学)可以直接作为积极价值判断的术语。
一部近代西学东传的历史,也是一部从“术”到“道”、从“用”到“体”的科学转变史。即使在救亡图存的紧急时期,想要大规模引进科学这一“洋技”,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科学本质上是外来文化,实际上与本土文化是不相容的。中国传统文化尊崇道教而鄙视技术,常常贬低新技术为“妙技淫技”。
因此,洋务派提出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作为大规模引进西方科学技术的理论基础。所谓“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就是在保持中国传统伦理道德教育和社会制度的同时,引进西方科学技术发展经济、富国强兵,解决民生问题。
换句话说,精神文明应以中国传统为基础,物质文明应以西方现代性为基础。也就是说,国学重于内,西学重于外;国学治身心,西学治天下事。
然而,在学习和引进西方军事技术的过程中,人们认识到仅仅学习军事技术是不够的,也学不好。首先要学习西方的科学理论,包括数学、天文学、物理、化学等;想要学习西方的科学理论,就必须掌握西方的科学方法和思维方式,而西方的科学方法和思维方式必然会挑战中国传统的思维方式和文化传统。
在近四十年的洋务运动中,上述逻辑充分发挥了作用。到1895年甲午战争彻底失败、洋务运动宣告破产时,人们终于认识到,中国的落后不仅仅是“技术低下”,而是全方位的落后,包括政治制度、人民素质的落后。 、思想传统,这些都需要改进。革命性的转变。
这一时期,对传统文化的仇恨成为仁人志士的共识。文化虚无主义逐渐笼罩中国思想界。这时,“西体西用”的思想开始盛行,取代了之前的“中体西用”。在这个“西体西用”中,科学始终是核心。
这里的“西用”是指以现代科学为基础的西方技术,“西式”是指科学的世界观和科学方法论。严复以来的启蒙思想家一方面猛烈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的弊端,另一方面开始构建自己以科学为基础的救国自强的理论体系。
从严复、康有为、梁启超到陈独秀、胡适,这些启蒙思想家都不是职业科学家。他们的目标是创造一个有别于中国传统的新的人文社会思想体系,但他们都觉得陌生。 “科学”作为他们论证的基础。为什么?
中国传统文化价值体系彻底破产后,留下了巨大的价值真空,客观上需要新的价值体系作为替代。科学作为中国人最推崇、也相对容易接受的西学部分,已经从“用”转变为“体”,从“工具”转变为“道”。
当然,这里也有中国传统的“利用”思想在起作用,因为与西学中的其他东西相比,科学似乎最擅长解决问题。胡适说:“现代西方文明的第一个精神特征是科学……我们可能不会轻易相信上帝的全能,但我们相信科学方法的全能。” (《我们对现代西方文明的态度》)
科学脱离了具体的研究事业,成为一种信仰。自此,科学主义这一影响20世纪中国社会进程的强大意识形态登上了历史舞台。
1923年,胡适在《科学与人生观》序言中说:三十年来,有一个词几乎在中国取得了至高无上的尊严地位;无论懂不懂的人,无论保守派和改革派,都不敢公开对他表示蔑视或嘲笑。这个词就是“科学”。这种几乎一致的民族信仰是否具有任何价值则是另一个问题。
至少可以说,自中国推行改革开放以来,没有一个自称新人物的人敢公然污蔑“科学”。 《科学与人生观》是一本散文集,收录了著名的科学与人生观辩论赛(历史上又称“科学与形而上学辩论赛”)发表的文章。
这场辩论以山达基派的压倒性胜利而告终,这也宣告了科学教思想地位的牢固确立。事实上,科学主义思想在五四时期的新文化运动中就已经非常鲜明和突出了。
在新学与旧学、文化自由派与文化保守派、政治革命派与政治反动派之间,“科学”自然成为前者的旗帜。在《新青年》创刊号中,陈独秀热情歌颂科学,批判中国传统文化:士人不懂科学,就遵循傅瑞学说、阴阳五行……农民不懂科学,所以他们没有选择种子来去除昆虫的方法。如果工人不懂得科学,旧货就会被丢弃在地上。打仗、闹事所需的一切,都一一送给外国。
商人不懂科学科学英语,所以只知道如何获得眼前的利益……药物不懂科学,他们不了解人体的结构,更无法分析药物的性质。细菌和有毒感染更是未知……所有这些没有常识的想法和没有理由的信仰,如果你想治愈它们,那就是科学的。
新文化运动的另一位思想领袖胡适,虽然他的政治观点与陈独秀有很大不同,但他也高举着科学的旗帜:“当我们观察时代的要求时,我们必须承认最大的责任和义务。”当今人类最大的需要是运用科学方法解决生活问题”(《五十年世界哲学》)。
1934年,蒋介石发起“新生活”运动,要求国民党成员阅读中国古籍。他说:“我也认为《大学》这本书不仅是中国正统哲学科学英语,而且是科学思想的先驱,无异于中国科学的开端! 《中庸》合为一卷,是最完整的哲学与科学相互参照、心物重叠的教科书,所以我把它称为“科学之学”(“Scientific Learning”)。
毛泽东在1940年《论新民主主义》中说:“这种新民主主义文化是科学的,它反对一切封建迷信思想,主张实事求是,主张客观真理,主张理论与实践相一致。”就这一点来说,中国无产阶级的科学思想可以同中国的进步资产阶级唯物主义者、自然科学家建立反帝、反封建、反迷信的统一战线;与任何反动唯心主义建立统一战线……”
我们看到,影响中国20世纪历史进程的历史人物,无论政治立场如何,无论实际掌握多少西方现代科学知识,都默认把科学视为好东西。这就是当代汉语第二次使用“科学”一词的历史渊源。
概括
今天中国人所熟悉的“科学”一词,实际上是来自日本学者对英文science的翻译。这个翻译体现了现代西方学术与中国传统学术的重要区别,但没有抓住科学的基本含义及其所代表的西方思想传统(进一步分析见下一章)。
如果你按照中国人“字面意思”的阅读习惯来理解这个词,你肯定会误入歧途——你可能会过分强调“除”的概念。当今中国的科学观有两个突出特点。
第一个特点是,任何领域(无论是政治领域还是日常生活领域)都以“科学”作为积极价值评价的标准。这是20世纪科学主义意识形态长期作用的结果;
第二个特点是倾向于从实践和应用的角度来理解“科学”,倾向于将“科学”与“技术”、“科学技术”与“技术”混为一谈,缺乏对“科学”的理解。本身。这既与近代中国接受西方文化的具体历史遭遇有关,也与中国实用主义的文化传统有关。
要真正理解“科学”,我们需要进入西方语境,因为“科学”最初来自西方,是西方人独有的东西。
《什么是科学》(广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
作者简介:吴国胜,男,湖北广济人。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理学学士、哲学硕士,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博士。现任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科学史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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